继《海洋零距离》之后，绿色和平在哔哩哔哩独家上线了另一档系列短片——《自然为我做的事》，用20分钟的时间，从四个角度讲述为什么丰富的生物多样性是我们重要的生存保障，为什么全球自然危机关乎我们的生命。

6月5日系列短片《自然为我做的事》在哔哩哔哩网站独播，讲述生物多样性在哪些方面支持着人类生命，却面临人类活动带来的威胁。

我们对气候变化的影响讨论得越来越多，但其实，自然被破坏、尤其是生物多样性的丧失，与气候变化带来影响一样，也会威胁我们的粮食安全、水资源安全乃至人类健康。

生物多样性描述了自然界多样性的程度，包括动物、植物、微生物和它们拥有的基因，以及它们与所处的生存环境形成的复杂生态系统。接下来我们从四个角度看看大自然为我们提供的各种保障。

自然的贡献：被长期忽略的巨大经济价值

你也许已经了解了生物多样性的诸多重要作用，但有一个角度你或许没想过，那就是生物多样性所具备的服务功能对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有着巨大、甚至远超金钱衡量的价值。

举两个例子：如果从经济角度进行估值，湿地的防洪和碳储存功能可达数以十亿美元计；而一头普通大型鲸的价值可超过两百万美元，因此，哪怕只是保守估计，目前所有大型鲸类的总价值也将超过一万亿美元。

此外，生物多样性还有着金钱所无法精准衡量的价值。比如刚刚过去的几个月，为了应对新冠疫情，大部分人都长期宅在家，那时候你是否向往过和自然亲密接触的旅行？我们从自然界中获得的精神上的快乐，可以用多少钱来买呢？

然而，从物种灭绝和自然生态系统丧失的速度来看，我们确实尚未意识到这些价值。

根据“生物多样性与生态系统服务政府间科学政策平台”[1]（IPBES）2019年最新报告显示，目前全球约有100万个物种濒临灭绝，现在的物种灭绝速度已经“比过去一千万年的平均值高出至少数千倍”。

许多科学家因此认为地球正在经历第六次物种大灭绝。在这些受威胁的物种当中，包含约 33% 的造礁珊瑚，以及超过1/3的海洋哺乳类动物。

2017年3月，澳大利亚大堡礁白化的珊瑚礁。© Dean Miller / Greenpeace

而造成这种危急状况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对土地和海洋利用方式的转变。地球上1/3以上的土地被转化为耕地，85%以上的湿地已经丧失，热带地区在2010-2015年间丧失了3200万公顷原生林或次生林[2]；全球一半以上的海洋面临着工业捕捞的威胁。

昆虫≠害虫！小昆虫的大作用

别误会，不是说直接吃虫子。提到昆虫和粮食，或许你首先想到的是前段时间的“蝗灾新闻”，这么看来，昆虫难道不是破坏粮食供应、导致贫穷和饥饿的罪魁祸首吗？

实际上，生物多样性的一个特点就是具有复杂的系统性。我们能够填饱肚子，其实也要归功于昆虫——我们所吃的食物有35%都依赖昆虫和动物的授粉，而这些食物提供了大部分我们所需的维生素和矿物质。

2012年7月29日，荷兰，正在对花朵授粉的蜜蜂。© Steve Erwood / Greenpeace

除了授粉，小小昆虫还是许多食物网的基础，是高营养级类群（如鸟类）重要、快速且廉价的蛋白质来源。

此外，（敲黑板）昆虫不等于害虫！它们也能为害虫防治做贡献！例如，捕食性黄蜂和寄生性黄蜂可以更好地控制水稻的主要害虫——叶蝉的数量。

昆虫通过养分循环，还会为土壤提供生产农作物所需的营养。如果土壤中没有了这些昆虫或者生物，土壤是无法再种出庄稼的！目前我们95%的食物来自土壤，所以如果这种景象真的发生，那将是人类的灾难。

虽然昆虫是地球上种类最丰富的类群，但它们也正在经历一些让人不安的变化。《寂静的春天》描绘的场景，逐渐被科学家们的调研结果印证。一项在德国自然保护区进行的研究发现，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飞行昆虫的总量减少了75%。波多黎各一个监测无脊椎动物的团队发现包括蜜蜂、甲虫等在内的昆虫在35年内减少了45%。

农药的使用会给蜜蜂的生存造成威胁。© Bernd Lauter / Greenpeace

而究其原因，最主要的是过去60年，农业和化学品改变了我们的土地，自然栖息地被破坏，规模化单一种植越来越普遍。农药的广泛使用导致蜜蜂和其他传粉生物数量减少，杀死对农业害虫自然防治有益的昆虫，进一步破坏了生态平衡。

但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扭转局面，答案就在《自然为我做的事》第二集。

天然屏障：珊瑚礁守护沿海居民的生命安全

珊瑚礁不仅是许多海洋生物的家园，它们同时还是人类家园的天然屏障，帮助人类阻挡自然灾害。在《自然为我做的事》的第三集里，你将看到2004年印度洋大海啸后，科学家发现的一个难以解释的现象：两个相距只有3公里的小镇，一个遭受了10米高的海浪冲击，造成1700人死亡；另一个小镇的海浪只有2.5米高，没有造成人员死亡。

而且沿海岸线的许多地方都有类似的差异。最终，科学家们发现，受海啸冲击力较大的区域，正是那些沿岸珊瑚礁被采挖破坏的区域。

得益于珊瑚礁复杂的形状，它们在水下构建起“堤坝”，有效缓解了海浪的冲击力。研究表明，珊瑚礁的高度和粗糙度减少1米，出现洪水的几率将大大增加，造成的经济损失会翻倍。

除了珊瑚礁，红树林、海草床等沿海生态系统在减少海啸、风暴潮和其他自然灾害中都发挥着重大作用，它们是风暴和海浪的天然缓冲区，既可以避免海岸受到侵蚀，还可以保护沿海居民免受极端天气的影响和冲击，保护人身和财产安全。

2020年1月，印度尼西亚巴布亚省拉贾安帕，红树林是许多海洋动物的庇护所。© Paul Hilton / Greenpeace

而默默守护着海岸线和岸边家园的珊瑚礁等沿海生态系统，正面临人类活动带来的巨大威胁。19世纪70年代以来，珊瑚礁上的活珊瑚覆盖面积丧失了一半左右，而气候变化加速了珊瑚礁的丧失，如果全球气温上升2摄氏度，几乎所有的热带珊瑚礁都可能在30年内严重退化。1980年以来，全球1/5的红树林已被破坏。从1970年到2000年，海草床可能以大于每十年10%的速度在减少。

“聚少成多”：海洋生物把碳“泵”到海底

提到“吸收二氧化碳”，你也许首先想到的就是森林，但其实海洋的固碳量也相当可观，估计每年可吸收 12 亿至 28 亿吨的碳。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海洋吸收了大约1/3人类活动产生的二氧化碳，为应对气候变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能做到如此的程度，除了靠表层海水溶解大气中的二氧化碳之外，海洋生物的固碳和储碳功能也不可小觑。

从地球上最大的动物——蓝鲸的午餐来看看海洋生物怎么固碳。蓝鲸的主要食物，是几乎遍布全球海洋的类似虾的动物，磷虾。而磷虾的食物主要是海洋表层的浮游植物。

从鲸类的觅食过程和迁徙过程看海洋生物的碳氧交换：黄色箭头代表鲸排泄物为浮游植物提供养分；红色箭头代表大气中的二氧化碳被浮游植物吸收；蓝色箭头表示浮游植物产生的氧气 © GRID-Arendal 2019

可别小瞧了这些小小的家伙。据估计，浮游藻类的光合作用大约贡献了全球50%-85%的氧气，并吸收近370亿吨的二氧化碳，占到全球碳排放总量的约40%，相当于四个亚马孙雨林、1.7万亿棵树木所吸收的二氧化碳总量[3]。

磷虾饱食这些吸收了碳的浮游植物，再排出粪便，一部分粪便落入深海，顺带着也把使地球变暖的碳带去了深海；此外，磷虾自己在海洋里垂直移动时，也会把部分碳带到深海中；而当它们死亡尸体沉落，也同样是将碳带到海底的过程。

南极磷虾可能是世界上数量最多的多细胞动物，一个大约100米深、1公里长的磷虾群中磷虾的数量比西班牙的人口还多。因而它们总体从海洋表层转移到海底的碳总量也十分可观，相当于英国交通运输行业产生的碳排放量。

夜晚，呈现粉红色的巨大南极磷虾群。© Andrea Izzotti / Thinkstock

除了磷虾，海洋食物链中其他的生物也通过类似的形式，不断地将海洋表层的碳“泵”到海底，在海底储存数百甚至上千年。

而为人类提供食物、通过吸收二氧化碳和热量帮助抵御气候变化的海洋，连同前面几个自然“防护”系统一样，也面临着人类活动带来的灾难：2020年海洋日当天，联合国粮农组织最新发布的报告显示，全球遭到过度捕捞的鱼类种群比例持续上升，已高达34.2%；还远未被充分研究的深海生态系统面临着海底采矿的威胁；每年有多达800万吨的塑料流入海洋危害海洋生物生存……

2016年12月，山东石岛，渔网里的两条小鱼。过度捕捞的一个结果是，渔民能够捕捞到的鱼越来越小，有些甚至是还未来得及长大的幼鱼。© Zhu Li / Greenpeace

但现在还有机会帮助海洋恢复生机，通过建立海洋保护区网络，保护其中的生物不受人类开发活动的影响，可以给海洋一个喘息的机会。世界上许多成功的保护区实践已经证明了保护区对于保护和恢复海洋生物多样性的强大能力。

而疫情期间，在一些捕捞强度有所降低、噪声减少的海域，鱼类和各种海洋动物重新活跃起来，也说明了，只要避免人类活动的破坏，自然就有能力恢复生机[4]。

《自然为我做的事》只是从四个方面阐述自然的生存保障功能，而整个生态系统环环相扣。德国自然保护区里的飞行昆虫总量三十年间下降75%，南极象岛某些帽带企鹅种群的数量比49年前下降70%，这种种信号都在对我们发出警告。

如果我们继续砍伐森林、侵占湿地、破坏珊瑚礁、污染河流、破坏海洋生态平衡，自然将无法再为人类提供庇护。只有我们保护和修复自然，自然才能恢复健康继续保障人类生存。

此项目已在北京取得临时活动备案

参考资料：

[1] IPBES 成立于2012年4月，是一个面向联合国全体成员国开放的独立政府间机构。成员国致力于将IPBES建成评估地球生物多样性、生态系统和它们为社会提供的基本服务的政府间领导机构。IPBES 提供一个被科学界和决策层共同认可的机制，用以综合、考察、评估、批判性评价全球范围内政府、学术机构、科学团体、非政府组织和土著群体生成的相关信息和知识。

[2] 2019. 生物多样性与生态系统服务评估报告的决策者摘要. IPBES.

[3] https://news.un.org/zh/story/2019/10/1043561

[4] https://www.smithsonianmag.com/science-nature/fish-stop-covid-19-180974623/